石祥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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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小说】《像鱼一样相爱》(5~7)

1已有 936 次阅读  2010-11-23 09:47   标签男朋友  苏菲  赵子翔 

05  男朋友

 

大城市的人很多,到了周末,更像是忽然冒出了更多人,街上熙熙攘攘。可苏菲偏偏这个时候,威逼利诱,把我骗出门,而且是要往人最多的地方挤——没错,我们现在就站在动物园门前,前拥后堵,几乎快被挤成为肉饼。

我上次来,是三年前的事情了,也要排着长队买票。那时正值深冬,没天没地地满街吹着寒风,叶舒婷站在我身边,紧紧地抱着我的手,把脸贴在我身上,像只怕冷的兔子。如今想起那个愉快而凛冽的周末,我心里不能自拔地感到一丝凄凉。

我正思绪万千的时候,苏菲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。我从回忆的伤感中回过神来,如梦初醒,不知所以然地看着她。

“干什么?”我有些慌乱地问道。

“不要那么大的反应嘛。”她嬉皮笑脸地说,“借你的胳膊用一下,又不是剁下来当猪蹄煮,你很亏吗?”这什么世道,还有理了她。

“你也知道是我的胳膊?”我反驳,“借或者不借,我应该有选择的权利吧?”

“暂时没有。”她不以为然地撅着嘴,“别小气巴拉的——买票,到我们了。”

我真是无可奈何,但再想想也觉得无所谓了。她喜欢搂就搂着吧,正像她说的,又不会少什么。

可进了公园,她还不肯松手,这时候我就觉得不太自在了。我犹豫了一下,终于还是狠下心来甩开了她的手。

“为什么你那么紧张?”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我,“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?难道没有人牵过你的手吗?”

嘿,她还真恶人先告状了。

“你为什突然抓我的手?”我决定给她一点颜色看看,就理直气壮地反问道。

“我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嘛。”她笑嘻嘻地说,嘴角弯弯地翘了起来,竟然对我的“威严”熟视无睹。

“懒得跟你计较了。”我宽宏大量地瞥了她一眼,“现在往哪里走?”

“赶紧去海豚馆吧。”她望眼欲穿地看着前方,兴高采烈地说,“点半有海豚明星表演,快到了。”

反正我无所谓,她说去哪跟着她走就是了。这里的一切,对我来说,已经没太多意思,徒勾起某些零碎的记忆罢了。今天之所以在这里,是履行所谓的诺言罢了,并非我真心实意想来。都怪苏菲这丫头太狡诈,也怪自己太粗心,才吃了这闭门羹。

表演就快开始了,主持人正在用甜美的声音介绍海豚的名字和驯化师。观摩台前面已经坐了不少人,大人的笑声、小孩的叫声汇成一片。我和苏菲只好在一个靠后的地方坐了下来,这多少让她感到有些遗憾。

“早来一分钟就好了。”她很羡慕地望着前面的人,一脸老大不高兴。

“能有位子坐已经不错了。”我漠不关心地说,“后面也有它的好处啊,坐得高看得远。”

“才不要呢。”她愤愤不平地说,“都怪你!”

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我真是感到震惊。

“你要是早点来,”她振振有词地说,“才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呢。”

“行,你爱怪谁怪谁去吧。”我破罐子破摔,懒得更她喋喋不休,“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,你就安心吧!”

“恨你!”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还真无理不饶人,“你就这样安慰女孩子啊?”

“为什么要安慰?”我一脸懵懂,“你很受伤吗?”

“不理你了!”她义无反顾地把脸别了过去,一副不愿多看我一眼的架势。

表演正式开始了,观众的笑声和掌声此起彼伏,完全被海豚可爱、滑稽而按部就班的表演折服了。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,只有刚才兴致盎然进来的苏菲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,不时往观众台的边上望去。我偷偷地循着她张望的方向望去,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。

从海豚馆出来,苏菲变了个人似的,忽然变得沉默不语了。我又纳闷又担心,莫非自己真的惹她生气了?

“喂,怎么了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
“没什么啦。”她转过连来镇定自若地说。

“没想到你这么认真。”我不误愧疚地说,“没关系了,等下坐前面就是了。”

“你真以为我那么小气,”她闷闷不乐地扫了我一眼,“为了一个座位较劲啊?”

“那你怎么不开心?”我试探地问,并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。

“我哪里不高兴了?”她忽然笑了起来,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你骗了。”

“你在耍我?”我恍然大悟。

“那又怎么样?”她冷酷无情地说。

“善良受伤了。”我义愤填膺地叫了起来。

“你善良?”她嗤之以鼻,“我怎么没看出来?”

“好!你行!”我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说,“那我回去了,你自己慢慢玩吧。”

“好了,开玩笑嘛。”她急忙拉住我哀求道,“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男人——这样的评价总可以了吧?”

“不跟你计较。”我拿出一副大肚能容的神气。

正当我自己的高明沾沾自喜,仰首挺胸望着天空的时候,苏菲忽然叫了起来:“顾宇同!”

我低下头,看到那个被叫做顾宇同的男人匆忙停下脚步,一脸吃惊的样子回过头来。

“苏菲?”顾宇桐见了鬼似的,一脸惊惶。

“怎么,不认识了?”苏菲大大咧咧地往前走,不但没有松开我的手,而且抓得更牢了,“真是太巧了,这叫冤家路窄吗?”

“这位是谁?”顾宇同僵硬地笑着,不安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。

“我男朋友。”苏菲不假思索、掷地有声地宣布,并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起顾宇同身边的女孩来,“你女朋友长得不错嘛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。”

顾宇同显得更加窘迫了,脸上的笑容已经结成了一堆,似乎受到夸赞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。而他的女朋友更加不安,不仅没有感到高兴,反而把头埋了下去,很羞愧似的。

“我们要走了,再见!”苏菲冲顾宇同和他女朋友扬眉一笑,意气风发地拉着我走。

我被她牵着走了好远,才得到解脱。我越想越觉得刚才她的表现很奇怪,而顾宇同的反应也很不自然。他们投向彼此的目光,他们说话的语气,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不正常,让人捉摸不透,似乎其中隐藏着什么。

“你朋友吗?”我试探地问。

“算是吧。”她漫不经心地回答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撒谎?”我认真地看着她。

“撒什么谎?”她一脸茫然,好像没听懂我的话似的。

“为什么说我是你男朋友?”我一语道破,“这不叫撒谎叫什么?”

“你觉得委屈了?”她恍然大悟似的,笑盈盈地看着我,“你不会小气到这份上吧?我一个弱女子都甘愿牺牲,难道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吝啬?”

“实事求是嘛,”我据理力争,“这跟吝不吝啬毫无关系。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撒谎。”

“就当开个玩笑不行吗?”她两手一摊,满不在乎地说,“我就喜欢开这样的玩笑!”

好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女孩!我彻底无语了。

 

 

06 在楼顶上

 

 

吃过中午饭,我和苏菲就打道回府了。

晚上我在网上看电影,是恐怖片,正看到惊心动魄处,门忽然“砰砰”地被敲响了。我不仅被吓飞了魂,而且看到兴致也瞬间当然无存了。

“小梦,什么事?”我开门,看到李小梦站在门外。若换了别人,说不定我会忍不住发一点火。

“我表姐呢?”她把头探进门来扫了屋里一眼。

“你表姐不是在你们房里吗?”我纳闷极了,“我们中午一点钟就回来了。”

“我们房里没有。”她使劲摇着头认真地说,“连手机都打不通,我以为你们在一起呢。”

“怎么会呢?”我肯定地告诉她,“我们早回来了,她说累了要睡一觉。”

“现在都快十点了,她会去哪里?”李小梦显得焦急起来,“她平时晚上都不出去的。你们真的不在一起?”

“你还不信啊?”我给她让道,“你进来看看。”

“真的不在。”她终于肯相信了。

“她手机打不通?”我问。

“嗯。”她肯定地点头,“我刚回来,都给她打N个了。”

“小梦,你别急,可能她出去了一下。”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拨打苏菲的电话。果然如她所说,苏菲的手机已经关机了。

“子翔哥,你说我姐这么晚会去哪里呢?”她心神不安地看着我。

“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啊。”我不假思索地说。

“她最近心情不好。”她忧心忡忡地哀叹起来。

“她心情不好?”我想到苏菲整天乐不可支的样子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她刚刚跟男朋友分手了。”她犹豫了一下说,“她换工作也因为这个。”

“可我怎么见她一天笑?”我皱起眉头,满脑子飘起苏菲的笑脸,“我怎么看她都不像刚失恋的人啊。”

“整天笑才不正常呢。”她忧心忡忡地说,“她这人我最了解了,争强好胜,其实她是个外强中干的人,越是难过的时候,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。这次她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。我都担心她了。”

“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?”我忽然跟着担心起来。

“那倒不至于。”她不以为然地摇摇头,“只是,不知道她在哪里,我心里空荡荡的。”

“那就没事。”听她这么一说,我情不自禁地放心了,“可能她只是出去散心了,说不定现在就走在回来的路上呢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,“你们今天玩得怎么样?”

“还行吧。”我轻描淡写地回答,“动物园能有什么好玩?说看动物,其实是去那里看人。”我忽然吸想起了什么,“对了,你表姐好像有点魂不守舍,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原因了。”

“千万别告诉她我今晚跟你说的事。”她忐忑不安地说。

“怎么了?”我不解地看着她。

“反正你别说就是了。”她认真地说完,又补充道,“她分手的事,除了我,她还没跟第三个人说过。”

“行!”我爽快地答应,“我知道了。”

送走李小梦,我却莫名其妙地再也无法平静下来,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萦绕着,嗡嗡地叫不停。

这些天与苏菲打交道,竟然看不出她有一丝异常,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,还是我的观察能力太低。她每天都那样自信、开心,动不动就咧嘴笑几声,根本无法把她跟痛苦联系起来。

我又坐回了电脑前,准备把剩下的电影看完,却莫名其妙地想起,有一次苏菲无意中跟我说过的一件趣事。她津津乐道地告诉我,读大学的时候,她们宿舍的人要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,就集体跑到宿舍楼的楼顶去喝酒,一直喝到烂醉。

我忽然灵光一闪,心想:“她不会真的跑楼顶去了吧?”有了这个想法,我急忙奔出门,朝楼顶跑去。

果不其然,苏菲还真在楼顶上的一个角落静静地坐着,面前东倒西歪地摆放着几只啤酒罐,而且大部分已经空了。当她发现我,抬起头来,我看到了她满脸的泪光。她处乱不惊地看着我,嘴边挤出了一丝微笑,七分醉意地问:“你怎么跑这里来了?”

“我没事上来吹吹风。”我煞有介事地说,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真是巧啊。”

“那就坐下来吧。”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水泥板,“这里的风可新鲜了。”

“你在这里喝酒,怎么也不叫我一声?”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。

“给你。”她把手中喝了一半的啤酒罐递给我。

“谢谢!”我接过来,咕噜一口喝完了。

“真看不出来你还真能喝。”她看着我,似笑非笑。

“你都喝了那么多,该到我表现了。”我从地上又拿起最后一罐啤酒,可是她急忙抢了过去。

“我可没说还给你喝。”她把啤酒藏到身后。

“你不会这么小气吧?”我逗她,“今天上午我腿都快断了,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犒劳一下吗?”

“我才不呢。”她争辩道,“你腿累,是你自己的事,是你自己的身体把它累坏的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
“你拿酒给我,跟你就没关系了。”我嘿嘿地笑着说,“不然关系可就大了去了。”

“不给……”她的舌头有些不灵活了,“才不给呢……”

“不给也可以。”我心生一计,“不过你也不许喝了。”

“为什么……”她醉意朦胧地看着我,“为什么不能喝了……”

“看着你喝,我嘴馋。”我十二分认真地说,“难道你就那么残忍?”

“那我可不管……”她在我面前晃着啤酒罐,“我就要让你嘴馋……我就残忍……”

可是,晃了几下,她又不知不觉地把啤酒罐放下了。我偷偷地把它拿了过来,藏到她看不到的地方。接着,我尽量跟她天南地北地胡扯,以引开她的注意力。

“赵子翔,”她忽然认真地看着我问,“你觉得那个女孩漂亮吗?”

“哪个女孩?”她没头没尾的话,我没听出来。

“今天我们在公园遇到的那个。”

“你是说你朋友的女朋友?”

“她漂亮吗?”

“我没留意。”

“快告诉我,她漂亮不漂亮啦。”她抓住我的胳膊使劲地摇起来。

“还行吧。”我棱模两可地回答,因为那女孩始终低着头,我真的没认真看过。

“那就是漂亮咯?”她揪着这个问题不放。

“漂亮。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固执地想知道答案,干脆肯定地点了头。

“我跟她谁漂亮?”她醉眼迷离地盯着我,极其认真地问,“快说啊。”

“这怎么比呢?”我有些为难地回答,“你知道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……”

“啰嗦!”她打断我,“你只能回答是我更漂亮还是她更漂亮?”

“当然是你了。”我毫不迟疑地告诉她,这是每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本能而又别无选择的反应。

“真的假的?”虽然酒精在她身上产生的作用已经越来越明显,可她的思维还算清晰,“骗人你就是小狗。”

“如假包换。”我信誓旦旦地说,“我们认识这么久,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

“才几天呢?”她诡秘地笑了笑,“我开玩笑的,你别在意。你这人看起来还挺老实的,像个老实人。”

我点点头,冲她笑了笑。

那晚,我们在屋顶上坐了很久。我始终没有问她为什么独自喝闷酒,因为我已经知道原因。有些事情,知道就好,并没有深究的必要。而她,也对自己的感情只字不提,似乎今晚发生的一切跟感情毫无关系。我们只是静静地坐着,说话越来越少。

因为喝不少酒,又被风吹,苏菲的醉意越来越浓了,我不得不提出回去。原本以为她会反对,没想到她却爽快地答应了。

“这次我听你的。”她笑盈盈地说,酒精使她的脸越发红润了。

她站了起来,摇摇欲坠。

“没事吧?”我扶住她。

“没事……”

可是,她话还没说完,两条忽然腿一软,一头扎进了我怀里。

 

 

 

07 晚安

 

苏菲来一个月后,也就是八月,我离开杂志部,正式加入广告部,从事广告文案创作。从此,我和苏菲“同处一室”,开始了朝夕相处的日子。

换了工作,我的压力也随之增加了。常常,为了一个方案,我们会讨论到很晚。因为人手不够,加班加点便成了家常便饭。有时候,临时来了任务,甚至要工作到半夜。

下班后,我和苏菲都会一起回去。有时候,虽然已经累得两眼昏花,但我们还是坚持走路。然后,一起去吃夜宵。久而久之,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就更深更多了,甚至无话不说。但是,有一个话题,我们却心照不宣地尽量避开,那就是感情问题。

星期五的晚上,九点多钟,我们离开办公室,像往常一样,徒步往回走。我们走得很慢,甚至可以说是散步。走到半路的时候,苏菲忽然转过脸来问我:

“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喝酒吗?”

“为什么?”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。

“你猜啊。”她皱着眉头,似乎想吊我的胃口。

“你肯定是酒性大发。”我漫不经心地说,“不然怎么会突然想到喝那么多酒?”

“你真会让人失望。”她故意把气叹出尾巴来。

“所以你最好早点告诉我咯。”我暗暗得意,“我这人很笨的。”

“我——不说了。”她欲言又止,“或许你猜对了。”

“你该不会又想喝酒吧?”我试探地问。

“今天难道不该庆祝一下吗?”她挤眉弄眼地笑着。

“今天有什么好庆祝的?”我皱起眉头。

“明天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。”心驰神往地扬起了眉头,“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?”

“的确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。”我深表认同,“忙了一个多月了,终于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周末了。”

“你是不是很怀念以前的日子?”她两眼放光地看着我。

“以前?”我短促了想了一下,“你是说在杂志部的时候?”

“是啊,”她重重地点着头,“那时候日子很悠闲吧?”

“可我同样喜欢充实的生活。”我认真地说,“现在不是很好吗?少壮不充实,老来没饭吃。”

“说的也是。”她眉开眼笑,“我发觉你是一个精力很充沛的人,工作起来,似乎可以夜以继日,有使不完的劲儿。”

“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意想不到的潜能,”我心里美美地说,“只要激发出来,就会像源泉一样源源不断。”

“哎——”她忽然皱紧了眉头,“我们扯到哪里去了?”

“有什么不对吗?”我不以为然。

“我们暂时不要谈论与工作有关的事情了好不好?”她一脸厌烦,“我刚才是不是说到酒了?”

“你说要庆祝一下。”我提醒他。

“对,”她脸上又飞起来欢笑,“我们去酒吧放松一下好不好?”

“舍命陪君子——”我说到一半又急忙改口,“不,是舍命陪美人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油嘴滑舌了?”她爽朗地笑了起来,“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潜能?”

我们从酒吧出来,已经快十一点钟了。李小梦因为担心,给苏菲打了一个电话。知道苏菲平安无事,她终于放心了。我很羡慕,她有一个关心自己的表妹。像我,在这座人头攒动的城市里,却举目无亲,甚至连一个说得来的朋友都没有,想想都凄凉。

我们心照不宣慢慢地走着,似乎有意把路拉长似的。

“你在这里有朋友吗?”她转过脸来,毫无征兆地问我。

“没有。”我不假思索地回答,然后又马上改正,“算是有吧,不过很少见面,打家都忙。”

“男的还是女的?”没想到她会这么问。

“男的。”我坦诚相告,“是我的大学同学,他离这挺远。”

“你女朋友呢?”这一问,更出乎我的预料。

“我告诉过你,我没有女朋友。”我有些厌倦这样的问题,但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“难道你还不相信?”

“可是,你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没有女朋友的人啊。”她不以为然地转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,“难道在大学的时候你也没谈过恋爱吗?”

“都什么年代了?”我索然无味地回答,“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兴许她看出了我此刻不耐烦的心情,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。她又默默看了我一眼,没说什么。

“苏菲……”我想说什么,开了口却发现忘记了。

“什么?”她兴致盎然地转过脸来。

“明天干什么呢?”我有些窘迫地问。

“明天睡醒了才知道呢。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,“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想美美地睡一觉。你呢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我摇摇头,“睡醒了再说吧。”

我们到了,苏菲刚要进门忽然又回头叫住我。

“什么事?”我也回头。

 “谢谢你的酒!”她微笑着说。

“不客气。”我说,轻轻关上了门,“晚安!”

“晚安!”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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